六年前,十六岁的他刚从一场车祸中死里逃生,从手术室出来后两条腿便失去了知觉,由于严重的创伤反应,谢景被医生建议换个环境疗养,于是他便来到了爷爷家——位于城市边缘在市郊。
谢景观察四周,默默规划自己每日的复健路线,就在这时,身上砸了个东西,一开始他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第二个小石子落在身上,他才转身。
目之所及是一双脚,塔拉着一双拖鞋,露出的脚趾弧度圆润,迟星穿着松松垮垮的T恤,手里提了个麻袋,头发蓬松且卷翘,看起来十分无害。
“瘫子?”迟星三两步走到谢景轮椅前。
谢景皱了皱眉,从小到大良好的家教让他保持着基本的礼貌,他解释道“会好的。”
只要积极复健,以后会慢慢变好的。
——这是医生的原话。
迟星吹了声口哨,居高临下盯着谢景,这种行为极不礼貌。
太阳有点刺眼,谢景把轮椅往后拨了拨,刚后退了一点,轮椅不动了,低头一看原来是迟星的脚卡在车轮下。
他是故意的!
这种挑衅的举动让谢景的声音当场冷了下来“你想干什么?”
迟星不说话,那双幽深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让谢景有些不悦。
“好不了的。”迟星的目光落在谢景腿上,“最多六年,你的腿将完全失去知觉,肌肉萎缩,终身残废。”
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往谢景耳朵里钻,十分刺耳。
医生都说会好,凭什么这人上来就敢胡说八道!
谢景脸色已经有点难看了,他压着嗓子“让开!”
“你不信我?”迟星的脚依然卡在车轮下“打个赌?”
谢景怒了“让开!”
“不赌?”迟星依旧不依不饶。
谢景两手紧紧抓着车轮,手上发力,想直接从迟星脚背上碾过去。
“你怕了”
“胡说!”
“你怕我说的是真的!”
刺耳的话扎在谢景心口,他差点喘不过气来,他几乎是吼出了这两个字:“让开!”
迟星噗嗤一笑“哟,真生气了?”
谢景的脸色更难看了,夏日炎炎,被迟星这么一纠缠,他的鬓角渗出了汗水,半个脖子都染上了红色,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热的。
迟星将抵在车轮下的脚收回来,摆着手“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
迟星笑得很无害,谢景才不信,这人给他的第一观感非常无礼,他从小就接受顶级的精英教育,待人接物自有一套严格在礼仪准则,如果不是来到这,谢景恐怕一辈子也不会碰上这样人。
他控制着轮椅,直接无视迟星,考察地形的兴致全无,谢景只想离这人远点。
然而轮椅刚往前走了几步又被人拉住了,谢景额上的青筋突突作响,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你到底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