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乐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顿了顿,而后慢条斯理地从衣袖里掏出一张薄薄的信纸打开,用闲谈的语气轻笑道:“少夫人不妨猜猜我都查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啧,这一条血淋淋的性命,若是让少盟主知道了,指不定怎么伤心呢。”
“他不会知道!”巫情突然发了怒,目眦欲裂,“你发过誓,你拿十三的命发过誓绝不会告诉他!你要违背誓言、你要让他死无……”
“我自然不会。”傅长乐抬起手打断后半句恶毒的诅咒,“可若是少盟主自个儿听到了此事,那自然算不得我违背誓言……”
巫情的脸色随着这句话一点一点变的惨白,跳动的黑斑疯了似的往外鼓起,黑白交错的皮肤凸成尖锐可怖的锥子:“这不可能!我的蛊虫、我的蛊虫根本没有反应!”
“少夫人当真对自己的蛊虫如此自信吗?其他人或许解不了这千里蛊,但秦朗圣子的炼蛊之术……”
傅长乐并未将话说尽,只是转头将目光对准紧闭的房门,朗声开口道:“当年之事牵扯到邱盟主和盟主夫人,并非少夫人一人所为,少盟主纵然心中有怒,可现如今令尊令堂已逝,那人又在暗处虎视眈眈,还请少盟主以大局为重,进屋与少夫人详谈。”
“不是我!你不要进来!不是我杀了他!不是我!”
掩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突然暴露在门外的心上人面前,这一刺激逼得巫情瞬间发了疯,拉扯着头发从床上滚下,脸上游走的黑斑肉眼可见地变大三分。
傅长乐拖着椅子往后一避,环抱手臂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狼狈的一幕。
她眼神冷的丝毫没有温度,出口的语气却是好声好气的规劝:“少夫人别着急,少盟主不过是一时没有想通罢了。”
跌在地板上的巫情显然被身上的巫术废去了全部气力,她神情癫狂,大半张脸被移动的黑斑覆盖,只剩下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无声无息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