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等地步封悠之也实在说不出其他安慰的话了。
他之前一直压着见魂丹的药性,就是想等傅长乐醒来,等巫情除去蛊虫的干扰,等身体调理到最合适的状态,可偏偏他什么也没等到,在一片兵荒马乱之间,这具身体突然就到了七窍流血彻底崩碎的边缘,他最终也只能去赌一赌,赌一赌这不足二成的把握。
“看接下来三天吧。”封悠之揉了揉眉心,“熬过这三天就赢了大半。”
这时候影九还没能完全理解这话中意思,直到当天晚上,一场来势汹汹的高烧差点把傅长乐烧成水煮虾子。
一整个晚上谁也没敢合眼,冰块,烈酒,湿帕子,直到天色微亮,那吓人的温度才稍稍退下来。
在接下来的三天中,傅长乐都数不清这具身体反反复复烧了多少次。
还在南海那座孤岛上时,封悠之曾给她讲过人体发烧的原理,可真到了此时此刻,傅长乐只觉得自个儿彻底变成了一只烧红的锅子,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三天后,风尘仆仆的风秋影和风扬终于归来,一推门就看到七橫八素的活尸躺了一地,联想这几日在江湖上流传的武林盟怪事,吓得赶紧一巴掌拍到离得最近的影九肩上。
整整三天三夜未敢合眼的影九瞬间惊醒,一个蹦高去拧冰水里的帕子,嘴里焦急喊道:“帕子来了帕子来了,风轻,快,快去倒烈酒!”
迷迷糊糊的抱着酒坛一头撞在自家兄长身上,被困意笼罩的脑袋终于清醒三分:“哥,阁主,你们回来了?”
那头在十□□复确认傅长乐这会儿只是有些低烧后,影九也终于从条件反射的动作里挣脱,塌了肩膀喃喃道:“没烧就好,没烧就好。”
天知道他这三天简直要被“高烧”二字弄出心理阴影,每烧一次就是在鬼门关前徘徊一次,他是生怕一个闭眼人就烧没了,硬是拉着风轻陪着封悠之和十三熬了三天,好不容易从封神医口中得到“暂时无碍”的特赦,他才泄了一口气,闭眼去见了周公。
风扬也被自家妹子眼底的青黑吓得不轻,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酒坛,皱眉开口道:“怎么弄成这样,难不成这武林盟当真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