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无需阮东明开口,心情甚好的封悠之摸着并不存在的胡子慢悠悠开口道:“死者生前被人下了毒,此毒名为立黄昏,因中毒者多在黄昏时刻毒发、毒发后全身僵直可死而不倒得名。立黄昏之毒罕见,寻常大夫和仵作只怕是闻所未闻。且此毒发作时并无异样,死者面色如常,生机骤断。若非取心头血在针上试毒,恐怕连死因都难勘破。神不知鬼不觉,啧,挺有意思一毒。”
阮东明眉头皱得死紧,他没听过什么立不立黄昏,只实事求是道:“黄昏时刻俞院长正在前堂为几位青山学子解惑,并无异样。”
“所以我说有意思啊!”封悠之绕着俞山南的尸身踱了两圈,拍着手兴奋道,“有人重新调配了这毒,其中成分未变,仅通过调整药物配比就将死者的毒发时间控制在子时,妙啊,这人定是此道高手!”
俞山南尸骨未寒,封悠之却在这事发之地堂而皇之拍手称妙。
方庄翰见此情状恨不得丢下读书人的礼节上前破口大骂,可这封悠之虽然只是一个无官无禄拿钱办事的民间大夫,但他医术高超行事疯癫,过往剽悍事迹数不胜数,顶着“疯医”的名头,等闲之人还当真招惹不起。
眼见方副院长气的山羊胡子都一颤一颤,傅长乐低头咳了一声,终于低声开口道:“子时毒发,刚刚听镇抚使大人所言,守卫听到异响冲进书房,也正是子时。父亲他、咳咳、他真是死于剑伤吗?”
封悠之闻言终于抬头看了轮椅上的傅长乐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自个儿都没几天活头了,倒还有心思在这里纠缠这等小事。”
“你说什么?!”方庄翰一忍再忍终究是忍无可忍,上前一步恶狠狠道,“子青怎么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傅长乐勉强压下喉咙口的腥痒,冲着方庄翰微微摇头,又对着封悠之再次开口道:“还请告知父亲死因。”
封悠之讨了个无趣,也没兴趣继续卖关子:“初步诊断中剑和毒发基本是在同一时刻,不好说那一个才是真正的致死原因。不过若你真想知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一挑眉,以手比刀在俞山南的面上虚虚划过:“剖尸,剖尸是唯一却确认死因的办法。”
“你……”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