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是贺文璋觉得过得最长的一天,简直度日如年,终于到了晚上。
他和于寒舟去正院用饭。
往年的时候,他若身体好些,也会去正院用饭。但是他的身体绝不能熬夜,所以吃过饭就要回长青院,如常歇下。
今年,他想跟父亲、母亲、弟弟一起守岁。
走到半截,遇到了贺文璟,便一起往正院行去。
侯爷和侯夫人在正屋坐着说话,见儿子们和儿媳都来了,便笑得很是慈爱:“快进来。”
“璋儿如今看着身体好多了。”素来话不多的侯爷,今日看上去不是那么严肃了,目光落在贺文璋的身上,很是和缓。
贺文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感谢父亲和母亲这些年对我的养育和爱护,才有了我今日。”
“嗯。”侯爷点点头,“你母亲为了养育你,的确费了极大的心血。”
贺文璋便又朝侯夫人拜下。
于寒舟跟着他一起拜下。
侯夫人这时眼泪汪汪的,最让她揪心的大儿子,如今看着没有英年早逝的迹象了,她欣慰极了。
“我就知道,我的璋儿能挺过去。”她微微哽咽道。
当初有人说他生不下来,就要胎死腹中,侯夫人不信,生下来了。
后来又有人说,他活不过百日,侯夫人仍然不信,拼着一口气,咬牙用尽了药材给他吊住了命。后来还寻着了常大夫,来给她儿保命。
现在贺文璋长大了,看着还要好起来了,侯夫人喜极而泣。低头用帕子按着眼角,努力让自己不要失态。
贺文璋也喉头哽住了,他如何不知母亲的慈爱?但这时他也不想招母亲更难受,便跟父亲说起话来,一时又说起了弟弟:“文璟过年就十八了,给他娶个妻子回来,拴拴他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