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水下去,他不再咳嗽了。
看着身前站着的少女,已是不敢再对她放狠话。他这身子,什么都忌讳。对别人放狠话,自己的情绪难免调动起来,会引起身体不适。
而且,他也不好意思再对她放狠话。
等到气息平复下来,他抬眼看向她道:“日后不必你照顾我,这是下人做的事。”
虽然两人成亲了,日后是夫妻,但贺文璋并不打算真的同她做夫妻。他心里明白,自己是活不久的,何必害了这样一朵娇嫩的花?
不管她是因何嫁给他,总归是个想不开的可怜人。他不会碰她,日后两人相敬如宾,他尽量保全她的清白。等到他去了,她再嫁,再嫁之人总会对她更珍重些。
于寒舟没什么意见,点点头道:“好。”
她乐得轻省。
贺文璋觉得她过于配合了些。但不管怎样,她配合些总比闹起来好。今日这般日子,宾客满座,她安分些实在是再好也不过了。
他心中暗暗松了口气,问她道:“饿不饿?可要吃些东西?”
于寒舟饿了,就老实点头:“嗯。”
贺文璋便微微扬起声音,唤道:“来人。”
待伺候的下人进来,贺文璋便嘱咐道:“取些饭菜来。”
其实按照婚礼的流程,新娘子此时是不能吃东西的,新郎官也不该在喜房里坐着。但是贺文璋这样的身体情况,还讲究什么呢?
他能活着娶个媳妇,就是侯夫人最大的宽慰了。一应俗礼,她大手一挥,能免的都免了。
而贺文璋原本不想要这门婚事。安家小姐想不通,非要嫁给他这个病秧子,拒了就是了,他不愿祸害别人。但是侯夫人有不同的看法,长子十九岁了,按照老大夫的话,这可能就是他最后一年了,她很想给他娶个妻子,让他成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