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了,四十八小时,或许还要更多一点。
其实他的头脑中还是很不清晰,浑浑噩噩的,坐起来也分不清天南地北,即使在别人眼中他是坐的笔直的。
这两天他喝了许多酒,房间下面连着酒窖,原本是用不上的,他不怎么喜欢这种不清醒的感觉,贺听昭也不能喝。只是空在下面浪费,某一年贺听昭和他这样说了,于是他记在心里,第二天就让人送来了许多酒。
他没有那么好的酒量。
因为没什么人敢灌他,所以没练出来。
但是宋铭铮已经很少会哭了,在极为难过的时候,他除了这样伤害自己和喝酒以外其实没想到什么更好的排解方法。他真的很想大哭一场,去释放压力,和缓解他自己的难过。
小昭,我的小昭。
那天在医院里的情景其实他都快记不清了,只是他还在和伯里斯说话,那边的警报声已经震的他耳膜都开始疼了。
他其实离病房没有多远,甚至是原本他都不敢走太远,也没有想着离开。
开始他只是想站到门口就好,也许倒数五个数,就控制不了的想要转身回去。恰好伯里斯送来了一组最新的数据,宋铭铮的注意力被全部吸引,于是就耽误了七分钟。
七分钟,他发誓只有这么久。
小昭,你真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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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能用分钟计算的时间都不算太长,即使是在作为人类的自我感知中。
但分分秒秒切割开,又是漫长的一种凌迟。
宋铭铮其实已经切身体验过无数回。医生在和家属讨论病情时总是客观的,即使会对他的身份有所惧怕,但也不能隐瞒贺听昭的病情。
他时常觉得极端残忍,也分外无力,那些事实都不是他用强权所能改变的,他已经被凌迟了太多次,已经麻木但仍然心痛。怕是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能在贺听昭身边真正以“伴侣”“家属”这样的身份去和医生进行沟通,参与他的每一份分离崩析的残忍碎片,那些逐渐改变的疾病状态。
他们已经比大多数同性恋都幸运许多,可人又总是更加贪心的。
宋铭铮在医生这些残忍的分秒宣告中一次次体验着折磨与疼痛,然而就在两天之前他又忽然明白,他的爱人,他的小昭,事实上也是在无时无刻不在时间里体验着这些。
比起自己是更加直观,更加明显,更加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