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安慰我了,”苏白依靠在马车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我在功德簿上看到了他们的名字——许泽、苏青。”
说完,苏白又不住地咳嗽起来。
苏白猛烈地咳着,仿佛要将这十年被弃姑苏的愤恨与不平全都咳出来。
春婷轻轻拍打着苏白的后背,耐心地劝道:“还望小姐保重身子,小公子还盼着小姐回去。”
“勃儿!”苏白紧紧地抓着手中的丝绢,她忘不了襁褓中的勃儿被许府的嬷嬷硬生生夺走,忘不了许泽冷眼将自己发配姑苏老宅,任凭自己匍匐在地,磕头至头破血流,依然改变不了母子别离的惨剧。
“十年,”苏白逼着眼睛低沉道,“我来姑苏已经十年了吧?”
春婷点点头,宽慰道:“小姐,十年你都忍了下来,何不再等等?兴许这次主君就是接小姐你回京都的呢?”
冷风将车帘吹开,苏白转身望着车外的飞雪,轻声叹道:“但愿吧。”
回到老宅,已是深夜。
偌大的老宅,冷清的很,只有苏白和春婷两个人守着。
苏白坐在煤油灯下,不知疲倦地缝制一件小孩子的衣服。
春婷端来火盆,炭火不多,还冒着黑烟。
“小姐,早些歇息吧。”春婷有些不忍,每年都看着苏白一次次充满希望地赶制小少爷的衣裳,最后都没有盼来主君。
一次次准备,一次次希望,却换来无尽的失望。
“噶咋”一声,老宅的门被推开,飞雪伴着冷风吹了进来,春婷站到了苏白的身后,苏白放下手中的针线,抬眼望向来人。
一个披着翠绿色皮袄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亲昵地唤了声“姐姐!”
苏白起身福了福身:“妹妹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