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淮安说:“病不能拖着,我这里有存钱,你先拿去用吧。”他把口袋里的银行卡递给铜哥。
铜哥看着厉淮安手里的那张蓝色的卡,惨淡的笑了笑,摇摇头说:“你还是存着吧,你还有小唐呢,我这边也不缺钱,她自己倔,不想看,我也没法。”
铜哥说完,似乎还有话说,他顺着墙角蹲下来,碰了一下厉淮安的胳膊:“姜萍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厉淮安垂眸:“嗯,随便处理了一下,元旦后入土的。”
“那人被判死刑了吧。”
“对。”厉淮安抬眼看着刚刚走过去的医生,顿了一下说:“死了。”
但是有什么用呢,姜萍回不来了。
铜哥又拿出那支揉皱的烟,叹了口气:“欸,医院不能吸烟,不然我得好好抽一口,蹲在这太难熬了。”
厉淮安拿过他手里的烟,朝垃圾桶里扔掉:“别吸烟了,你有老婆孩子,吸烟对家人不好。”
“欸,我也就愁的时候吸一口。”铜哥头靠在后面的墙上,人就像一滩烂泥,一动不动。
手术室的灯发着刺眼的红色。
小混子蜷缩着,从刚才到现在没再出过声,厉淮安搂了搂他的肩安慰道:“小子,想什么呢?”
小混子眼泪又憋屈的流下来了:“我在想,张庆要是挺不过来怎么办……”
“胡说什么!”铜哥听到这话一激灵,“成天就知道瞎想,张庆是哥们几个最能打的,到这就不行了?像个爷们一样!别哭唧唧的。”
小混子噤了声,他不再说什么了,只是盯着自己手上的血,一块一块的,都是抱着张庆的时候留下来的。
那是血……他第一次看见那么多血。
厉淮安盯着手术室的门,忽地问:“混子,张庆为什么会被捅了?”
小混子搓着手上的血说:“我赶过去的时候,听他们说,是和对面店家结事了,对面的人找人来干架,把张庆的店给砸了,然后张庆气不过,就过去要砸对方的摊子,就被……”
厉淮安问:“哪家店?”
铜哥插了一句:“麻辣香锅的那胖二头,眼红张庆的生意。”
厉淮安点点头,他站了起来说:“我出去抽口烟。”
铜哥没说话。
厉淮安站在医院外的大门口,他从兜里摸出了一根烟,借人要了火,然后就找个没人的地方站着。
好久没抽烟了,
烟味有点不适应,但是很快就被那股舒爽给淹没,厉淮安猛地吸了一口,吐出长长的烟雾,他看着花坛那边几个穿着病号服的人围着一起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