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婉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道歉和说解,令耿炎放下心结,往后的日子,一家人和睦相处。
然而佟婉那身为长辈的一番苦口婆心,也就只能得到大儿子贺谦言的耐心倾听与理解,耿炎根本没拿她当回事,更别说对她口中形容的阖家团圆景象有所动容。
耿炎表示自己之前他的确是不想让她们母子俩好过来着,不过如今他已找到更有价值的人生目标,也就没必要继续这种无聊的把戏。
“你们就当我从来没存在过,赶紧的滚回中安市。”耿炎双手环胸的靠在病房的门框,神色怏怏,轻描淡写的说道,“以后咱们也就跟过去十五年一样,不要有任何交集,这次也算是我一时大脑发热,才跑去中安市搞这么一出。”
佟婉低头擦着眼睛,看上去十分难过,但并未再开口说什么,而贺谦言靠在床头,脸色平静,他从佟婉一开始试图乞求耿炎原谅她,并希望耿炎也去中安市生活时,就一直保持沉默,他看得出耿炎的不屑和不耐烦,知道无论佟婉如何卑微恳切,都不可能让耿炎迈过十五年前的那道坎,重新回归这个家庭。
耿炎的卑鄙与混帐,即便是被限制自由的这段日子,贺谦言也见识到了。
“母亲,让我单独跟他聊一会儿吧。”贺谦言对佟婉道,“我想他这会儿没有离开,应该也是有话对我说。”
“那……那妈去给你们买点水果。”
佟婉看了看面色温和的贺谦言,又转头看了眼脸色寡淡的耿炎,她犹豫了两秒,脸色复杂的起身,一边去拿床头桌上的皮包,一边扭头小声的对贺谦言道,“别……别怪你弟,这些年他肯定也不容易。”
贺谦言微微点了下头,“知道了母亲。”
佟婉离开了病房,与耿炎擦肩而过时,她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但对上耿炎漠然的眼神,便低下头默不吭声的离去。
耿炎走进病房,手抓住床边的那把椅子往后拖了一米才懒懒的坐上去。
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噪音,贺谦言也只是微微皱了下眉。
“问吧。”耿炎靠着椅背上,双腿交叠,一胳膊搭在椅背上,斜着身漫不经心的看着贺谦言,“是想问我这些天用你的身份做了什么?还是想跟那个女人一样,跟我道一出久别重逢,兄弟情深”
贺谦言看着耿炎,平静道,“你限制我人身自由一事,看在母亲的份上,我不会起诉你,但你若在中安市,以我身份做了其他违法的事,那就另说。”
贺谦言和耿炎虽然模样相同,但气质相差甚远,他稳重矜持,性情深沉如海,浑身都透露极其理性的成熟感,就连这段针锋相对的话,都说的不露辞色,平和冷静。
耿炎笑了,“我还真不用你给我这个面子,跟M国的司法打交道,我可太有经验了。”
他做任何冒险的事,都有无懈可击的善后对策,就算事态再如何严峻,尼维那支堪称M国最顶尖的律师团队,也可帮他化险为夷。
不过他耿炎这些年还真算是尼维养子们里面最循规蹈矩的人,除了十年前的那起命案,他基本没用到过尼维帮忙。
不过此刻从容冷静的贺谦言,倒也让耿炎刮目相看,至少他不再认为贺谦言是佟婉呵护下长大的软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