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希道:“我的意思是,您不是嫌弃我,而是您怕我太老,后面的日子太少。可是母后,我已经死在古代了,现在的寿命是多出来的。而且穿到这么一个富足的地方,医疗条件又好到人的平均寿命已经到了□□十年,如若我再注重锻炼身体,一百来岁也并非是空谈。您又何必替我担心呢?”
萧鱼道:“总是难免有点唏嘘。我这个做母亲的还这么年轻,可儿子却已经白了头,我的心里怎么能好受啊!”
江大希反而坦然而高兴地想,这样他有生之年都能请教询问母后,不用怕自己做不了决定啦!
萧鱼看到儿子这么豁达也就放心了,而且他穿过来的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可是娱乐集团的大总裁啊,而且大权就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上,还不像陛下那般需要夺权。再看儿子虽然年纪大,可却不如同龄的老头那般沧桑,他保养得算是年轻不少,身体又紧致健硕有肌肉,再活三四十年看上去也不是问题!
不过总归是这么老了,相处起来还有些尴尬。
萧鱼的问题是:到底该谁尊敬谁呢?
眼见母后和自己甫一见面,因为自己的模样改变多少有些客气疏离,面对自己的殷情服侍,她几乎也要和自己对着鞠躬一般。
江大希眼珠一转,学着刚才母后从私人飞机上出来时,傅嘉楚和简予求挽着她的模样,自己也伸手在她胳膊肘挽上去,将白发苍苍的脑袋贴到萧鱼的肩头。
萧鱼浑身颤抖了一下。
“母后,我现在有个难题悬而未决,可真是要折磨死我了。前几天我还烧香拜您,请您给我指点迷津来着。”
“烧香?”萧鱼尴尬,“以后就不用烧了,过来问我就是了。”
江大希喜道:“那自然。我给母亲安排了住处,您哪儿也别去,就住在我家别墅。佣人和东西一概齐全,您住别的地儿一定没我这里方便。公司里的事儿,我桩桩件件都说给您听怎么样?”
公司里的事都说给她听?萧鱼立刻一个头比两个大,“不用了不用了,阿杭已经给我和你的两个弟弟安排好了,你年纪大需要静养,再说你家里家人一大群吧,你的老婆,我的儿媳,你的儿子,我的孙子,还有这些重孙和重孙女要照顾,我去太打扰了。”
江大希一咬牙,果然简杭就是老二!
这半年和他成了忘年之交,没想到是因为血缘上的牵连,最后他却是那大逆之人!
这样的关系让他心里十分复杂,但是母后若走了,他可怎么办?过去老二便和他争这个争那个,争到老二将近三十岁,至老二死方休。
直到老二死后,他的心才放松了下来,仿佛头顶悬着的一面铁锤没有砸下来,也不用每天早上坐龙椅的时候,看椅子垫上有没有针。
虽然其实,老二死后,他和后面的三十年彷如生活在漆黑和早乱中没了念想,没了比较,没了骨气也没了艰苦卓绝的意志……这些都是后话了,他压根不想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