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鱼远远地望过去,还真躺着这么个人,可是她心里不知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她的脚如奇灌了铅,怎么都动不了。
“母后,快走吧,别看了!”傅嘉楚便拉着她往回走。
只是那浑身带血的人,忽然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在后面虚弱、喘息地叫了声:“阿鱼。”
萧鱼猛地回过头去,站起来的哪里是别人,就是陛下啊!
傅嘉楚却没看清楚,还拽着萧鱼,“走吧母后,咱们别掺和……”话还没说完,萧鱼就挣脱他,目光莹润颤抖:“不是说,不是说你回公司了吗?怎么,怎么又和人打架……你——”
她猛地愣住,瞳孔紧缩,“你刚刚叫我什么?”
只见那带血的面容嘴角勾出一抹好看的笑,因血而变得极度冷俊的眉眼忽地温柔起来,白皙的脖颈上,喉咙耸动,他温声道:“阿鱼,给朕过来。”
***
赵灼在中午时分,就已经接到了消息。
那女人要打她。
也不是第一次,或许是第一百次,每次也没什么不同,这些年,他的皮都被这女人打磨出茧子了。
实际上,他早已经和那些经常来打他的人,都有了深厚的关系。
对方站在他面前,各个举着棒球棍,有人还抄手里拿着建筑工地提拎出来的钢板,用来装腔作势的。
他们这么说:“这次怎么的,你一人揍我们十几个,挨几棍子我回去汇报呢,还是咱们惨烈点?”
他们收了钱的,亦不能全不出力气,终归是要打一场,但怎么个打法大家好商量。
赵灼冷笑一声,他已经和过去不同了。他要回去那片他出生的地方,为他死去的父母,为萧鱼挣得一点未来。他也不想再这么隐姓埋名下去,他要去争,去抢,去站在最光明之处,让那个女人知道:他不是私生子,她才是外来者。
“打,你们往死里打我,我不还手。”
“为什么?你有病吧?”来打他的这帮人都看不下去了,“你这么多年都狂下来了,最后挨这一下子有必要么?其实吧,我觉得给我们钱的这金主,她也不是真要打死你,她就是想时不时给你个教训。这都成了你们之间约定俗成的游戏了,你又何必躺平认掳搞一身伤呢?”
赵灼冷嘲道:“我要是不彻彻底底地在她面前死一回,我怕我杀她的时候,下不了狠手。”
对方愣了愣,听到了“杀”字,还能说什么。
这群人想得也不深入,自然不知道他所说的“杀”,是指他要从隆庆这个庞大的集团中,将她铲除。
今天中午确实是吴乃丞叫他回公司去。
因为软件已经做出来了,要他测试。
他本想等到高考结束后再去看,但他迫不及待了。因为他终于可以不再藏着,他可以从泥沼里走出来,走到光明处,不必像过街老鼠一样住在这阴湿的地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