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云知意出现了。
背靠高门,年少得志,却不见傲慢轻狂,也不图名夺利,在党争乱象中两边不沾,踏踏实实低头做事。
从不参与拉帮结派,也不因利抱团,用人不诛心、不唯其立场偏向,只考量对方是否能胜任。
但凡有心作为又有能力者,时机到了自会被她重用,完全不必费心对她阿谀逢迎,更不必担心该如何给她回报。
就是这么一个云知意,没什么八面玲珑的讨喜做派,甚至有几分书卷傻气,对今时今日的原州官场来说却是清流。
这些日子,“常盈们”一直在观察她。几桩大政下来,他们很显然已经看清了前路。
以霍奉卿对云知意的了解,那傻姑娘八成还没有意识到,常盈今日看似“胡闹传谣”的举动,既意味着对她的认可与亲近,也是在向同类们传达着“此人值得追随”的讯号。
这类人虽非田岭死忠,却是田岭在原州官场不可或缺的一股强大助力。霍奉卿花了两年也没能将这些人收归己用,云知意却在她自己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将这股势力收割到手。
想到这点,霍奉卿并不颓丧,更未急恼,反而有点想笑。
他与云知意从总角稚龄起便爱争高低,谁也不服谁。可这一役,他心悦诚服。
不过,那姑娘虽能轻易得到“常盈们”的归服,却未必有长久掌控他们的城府。
霍奉卿转动着掌心茶盏,心中不由笑叹。
看样子,将来还得他任劳任怨在云知意背后做贤内助,这简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