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奉卿跟着笑笑,眼底却无波无澜:“漕运司与盐业司对同一条律法的理解有分歧,导致执行上出了漏洞。我让刑律司居中拿出说法,不过照章办事而已。”
田岭笑得慈祥:“照章办事是理所应当,但一味激进就不好了。”
“请田大人赐教。”霍奉卿摆出洗耳恭听状。
田岭语重心长道:“你方才发话之前可曾想过,贸然将毫无准备的刑律司推至居中位,会有什么后果?若他们无法当场给出个能平衡各方的说辞,后续三个司衙乱成一团,你要如何收场?”
说话间,两人并肩步上台阶。
霍奉卿应得云淡风轻:“那简单,快刀斩乱麻就是。三个司衙一并彻查整顿,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大清洗一遍。田大人不必担忧,我忙得过来。”
田岭被他这话噎得脚下稍滞,但神色未变,沉默地进了主厅落座。
——
正如云知意之前的预判,此时田家各项布局尚未完备,所以田岭才是目前原州官场上最怕旁生枝节的那个人。
田家当下处于“广积粮、缓称王”的阶段,最需要的就是原州总体稳定,一面不动声色禁锢总体民智,一面大力推动民生繁荣。
这就需要官员们按部就班,维持好各项事务的正常运转。
只有如此,田岭才方便腾出精力,继续拉拢本地大族,进一步巩固各方利益同盟,同时更加深入地推进“割裂百姓对朝廷的向心”的步骤。
所以,今日霍奉卿忽然露出大肆搅混水的苗头,田岭不可能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