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子是个好法子,”霍奉卿淡垂眼帘,长睫微动,“但,就算只有二三十人,去京中深造两三年,所需开销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总不能由京中云氏再大包大揽吧?”
这笔钱对云氏不算问题,最多就当新开一间积善堂了。但云氏树大招风,又在天子脚下,有些事上必须谨小慎微。
若云氏先是奔走疏通人脉,接着又出资包揽原州府官方送进京的医家学子求学费用,就算承嘉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朝中也定会有人非议云氏插手地方政务。
云知意笑着晃了晃脑袋:“我当然不会那么傻。还记得雍侯世子吗?回头我让我六叔设法与他打个无伤大雅的赌,三十人两三年的求学开销,对他来说不算沉重负担。那老人家向来喜欢乱花钱,陛下又不是不知道,旁人再捕风捉影也扯不到我云氏头上。”
霍奉卿一径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指尖,唇畔淡淡的笑弧微僵。“嗯,滴水不漏。人脉、金钱、后路规划、隐患消解,方方面面的事都顾虑到了。”
得到认可,云知意有些忘形,一时没有察觉他的异样。“云大人厉害吧?如此一来,不但学政司与官医署两全其美,还打通了原州与朝廷的人才流动。你信我,陛下绝对乐见其成。”
自田岭把持原州实权起,原州人对京中朝廷的归属感越来越薄弱。
普通百姓姑且不论,就连大部分原州学子,眼光最长远也只看到邺城,这些年已几乎没人主动去京中应考了。
再这么持续下去,最多不出二十年,原州有人打反旗裂土自立都不奇怪。
云知意相信,既她能看透这一点,承嘉帝不可能看不透。
朝廷之所以迟迟未对原州秉雷霆之势而下,无非就是不愿妄起兵祸,想要在不损毁原州民生的前提下缓缓而治罢了。
如今原州有人主动重新疏通原州与京城之间的人才流动,绝对暗合承嘉帝心意。
霍奉卿勾唇笑笑:“你跟着沈竞维跑了一年,长进真是惊人。走吧,旬会尚未结束,歇得也够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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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歇小半个时辰后,众人回到议事厅,继续旁观学政司与官医署打车轱辘嘴仗,间或出声加入混战。
霍奉卿全程冷漠脸,一言未发。这让云知意的眉头越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