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有敲门声响起。
料想是住隔壁的沈竞维唤她一同下去吃饭,她实在不想动弹,便有气无力地应道:“九哥,你们去吃吧,我累到没胃口了。”
过了没多久,敲门声再度响起,比先前更重了些,似乎有点不耐烦。
云知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扶着茶几边沿艰难站起,挪动酸疼的腿慢吞吞走到门后。
她此刻未着外袍,又披头散发,实在不合适见人,于是小心翼翼将门扯开一道缝隙,只露出小半边脸:“九哥,我真的……”
她倏地瞠目呆滞,眼睁睁看着门外那个人土匪般推门强入、迅速关门,一气呵成。
并不是她以为的沈竞维,而是两个月没见的霍奉卿。
具体点描述就是:脸色隐隐发绿,乌黑眸底有醋海正汹涌翻腾的霍奉卿。
霍奉卿眼尾上挑,从牙缝中迸出发自肺腑的疑问:“九哥是谁?”
“钦使沈大人,”云知意闷笑着解答了他的疑问,“你怎么在这里?”
霍奉卿眼底有火光迸出:“这不重要,可以晚点再说。眼下十万火急的重点在于,沈大人是怎么成为你口中‘九哥’的?!”
霍奉卿非常恼火地瞪了她两眼。
接着咬紧了牙,稍稍环顾房中,便大步走去侧边靠墙的脸盆架。
重重扯下架子上的那张干巾子,又踩着重重的步子过来,抵着她的肩将她推到圆桌旁坐下。
长腿一伸,勾过来另一张雕花圆凳,在她身后重重落座。
然后,神情凶狠,动作却轻柔地替她擦起了还半湿的长发。
这一整套步骤简直如行云流水,实在过于亲密又过于自然了。云知意有些别扭地回头,小声道:“霍奉卿,你其实不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