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云知意撩起车帘向撷风园门口打量了片刻。陆续有人出来,却并不见霍奉卿的踪影。
罢了,厢房官仆发现他不在,定是会去寻他的。今日太阳这么大,他在地上躺片刻也不至于就生病着凉。
按捺下心中那一丝不知所谓的烦躁后,她才吩咐车夫:“先送顾小姐回家。”
——
这天夜里,云知意做了个梦。
初时她并未意识到这是梦。周围全是白茫茫的雾气,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夕何夕。
对面站着眼神冰寒的霍奉卿,一开口就是清冷的怨气:“你胡闹够了吧?木已成舟,除了成婚没有第二条路。”
“倒也……不必如此。是,我借酒行凶不干人事,我禽兽不如,对你不住。但我俩不合适成婚,这事你应该也清楚……”
“合不合适不是以你说了为准!而且那也不重要!”霍奉卿面色更冷,语气也愈发强硬了。
这似曾相识的对白让云知意隐约意识到古怪,却又不明白古怪在哪里。
她心中有个奇异的念头,总觉得接下来他俩就会越吵越凶,而且吵得离题万里,最后动静大到惹来州丞府同僚们集体围观。
再之后,“云知意灌醉霍奉卿强迫他行不轨之事,还不愿负责”的消息就将传到霍家,霍家人会被气得捶胸顿足,好多日不敢出门。
虽然不太懂为什么会有这种预感,但她不太喜欢这个走向,便强忍下即将脱口的伤人话,试图与他理智地谈条件。
“其实也、也不是没有第二条路,”她心虚到结巴,“你提个别的要求,我、我补偿你?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可、可以吗?”
霍奉卿怒极反笑:“云知意,你不是一向正直做人、敢作敢当?”
“有、有时候也、也不一定……不一定敢当。我,呃,那什么,其实我偶尔也很人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