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开一道音频。这道音频他听过很多次了，熟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但就是想听。或许跟学霸喜欢喝牛奶不喜欢吃糖，而他不喜欢喝牛奶喜欢吃糖一样，喜欢跟不喜欢都不需要理由。

背景音是下课嘈杂的谈话声，已经一年没回到学校了，不知道变样了没有。

“老师同学们好，我是高二班的简行……”

这么久了，再过一两个月学霸都要十七岁了，不知道长高了没有。他自己倒是长到了一米八五左右。

高三，学校要求要是没有特别情况，最好都选择留宿。接近高考只剩下几个月，学业都非常繁忙，他们三中到了高三也没有分次重点，为了让学生们能够安心学习，营造良好的学习氛围，一般都是高二高三都是在一个班，不会变班。

今晚九班的晚自习是林中坐班，林中不止教自己班的数学，他还带九班，坐在讲台上，给有问题的同学解决问题。放在桌子边上的手机振动。

林中本来想给下课再接，看到联系人，对旁边等着他解决问题的学生说：“不好意思，我去接过电话，等会再给你讲。”

他走出教室，接过电话：“裴赐？”

“嗯。”裴赐说，“老班是我。”

林中有些意外，他们有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联系了，没想到现在给他打电话：“怎么了？晚上给我打电话，出什么事了？”

裴赐把他现在的情况和想法给他说了一下，沉默一会说：“你觉得我是回去读书还是继续留下来？”

教了他一年多，林中见过他种种混账事，逃课，爬墙去网吧，打架，迟到，玩手机各种违纪，无恶不作。次次考倒数第一，被他父亲打得那没了半条命，都是傲着一张脸，从来没见他跟谁倾诉过什么，服过什么软。

如今大晚上跟他说这件事。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

林中说：“如果实在没有地方去，还是回来读书吧，十七岁正是读书的年纪，是时候该收收心了，给你一年时间，你也打不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来。我肯定是觉得你回来好，毕竟等你年纪大再回来读书就荒废掉了。”

裴赐没说话。

林中继续说：“我随时欢迎你回来，怎么以赐哥你这承受能力，这点程度的打击就承受不住了，不行啊。”

“谁说我不行。”裴赐说，“我就是想问一下，我回去从高二读起还是从高三读起，我觉得我这么天才……”

“打住。”林中说，“以你那倒数第一的成绩，高三上也是白上。”

“你瞧不起我？”裴赐说，“我好歹也花了不到十天就考进步了一百三十几名的人。”

“那次考试谁出的题？”林中没好气的说，“只能高二，要么高一。”

那次考试数学卷子大部分是他出的题目。

“那我不读了。”裴赐说。

“没出息。”林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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