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小树林,卢正的车便沿着两旁粉色的艾拉绒球往深处骑去,空气里微香浮动,野花丛和绿树荫渐渐淹没他们的身影。
不知是不是错觉,卢正发现从进小树林开始春来就坐了下来,抱着他的腰在后座渐渐一声不吭起来。
“春来,怎么不给我介绍了?这花花绿绿的都是什么?”卢正偏头问春来。
春来不说话,软软的脸颊埋在卢正的后腰,抱着他的小手汗津津的。卢正骑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嘀咕道:“怎么了兄弟,刚才还好好的,不想出去玩?”
说话间,卢正骑着车已经一路往小树林外行去,很快便看到了花园后门的指示牌,就在骑出门来到花园外田埂间的那一刻,春来抱紧卢正腰身的手劲忽而紧绷起来,卢正回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倏地捏紧刹车,长腿撑地,把车停了下来。
春来的脸颊上挂满了湿哒哒的水渍,分不清究竟是汗水还是泪水。
“怎么了春来?!”卢正下车把他抱了下来,着急问道。
小春来呆呆站着,紧皱的小脸上挂满的竟全是泪痕,他浑身开始颤抖,哭着哭着就抽搐了起来。
卢正轻轻抱住了春来低头安抚他,春来渐渐从啜泣到大哭,然后蹲了下来,把头埋进膝盖间放声痛哭起来。
卢正:“……………………”这下真懵了。
春来自打跨出“芸芸”的门,就像从一个极度安全的壳里被硬生生撕皮扯骨拽了出来,而他现在更像一只光溜溜没长毛的雏鸟,站在广阔春天的田野间,无论如何也飞不起来。
天太高,路太远,但他只想躲回那个温柔安全的软壳里。
“回……回去好吗,带我回去吧。”春来哭丧着小脸,一噎一噎地朝卢正请求道。
“好好好,回去回去,这就回去。”
卢正一头雾水间听闻这话像是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地踢起车撑脚,转身就想把春来抱上车。
“春来!沈春来!!!”芸芸的后门处传来顾雨歇急怒攻心的喊叫,“卢正你放开,让他回来!”
顾雨歇狂奔了过来,一把抱起春来藏在怀里,瞪了卢正一眼,一句废话没有迅速朝“芸芸”跑了回去。
“罪魁祸首”一脑门的汗,推着车就跟了上去:“不是,我不是要拐带他,我就想骑车带他从后门出来,绕田埂玩一圈再从前门进去,天地良心,我要对他有一点坏心眼不得好死。”
顾雨歇忙着安慰怀里的春来,顾不上卢正的良心自白,他擦了擦春来哭得脏兮兮的脸颊,发现自己的手上也是一手的花泥,把小脸擦得更花了。
春来双手双脚熊抱住顾雨歇,脑袋沉沉搁在顾雨歇的肩膀,许是哭得累了,眼皮很快耷拉了下来,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卢正掏出纸巾,擦了擦春来的脸颊,另一张塞进了顾雨歇的手心里,他轻声对顾雨歇说:“我不是故意的。”
顾雨歇冷着脸一路无言,走到小白楼前,他沉声对卢正道:“你有你想要的东西,我有我想保护的人,你这段时间在芸芸怎么胡来捣乱我都没赶你走,因为你是芸芸的客人,但是卢正,如果你要伤害到我的人,对不起,芸芸不欢迎你,我也不会对你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