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换好鞋进屋,她坐在沙发上,我赶紧给她接了杯水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然后就是沉默。
我们三个人就那么各怀心事地坐着。
在此之前我想了很多说辞,总希望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但晏阳说:“很多伤害已经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我们不如有话直说,在她面前,一切拐弯抹角的委婉发言都不如直抒胸臆来得真诚。”
想到晏阳的这句话,我深呼吸,抬起了头。
“阿姨,好久没见,您最近过得还好吗?”
她双手捧着水杯,似乎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我这明知故问的话。
“您今天能过来,我们真的很开心。”我又低下头,停顿片刻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跟晏阳都看向了我,我接下来的举动没有跟晏阳商量过。
我起身,转向她,在他们母子俩的注视中,缓缓跪了下来。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给别人下跪,都是男儿膝下有黄金,但当我给别人带来了巨大的痛苦之后,我甚至觉得这样都无法表达我的歉意。
我双膝跪地,她显然也有些慌了,赶忙放下杯子,过来要拉我起来。
“阿姨,”我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眼泪掉了下来,心里更是难受,“我真的很抱歉。”
她哭出了声音,手捂住自己的脸,委屈、无奈又无助。
“真的对不起,”我说,“可能您并不想听我说这些,但我必须要向您道歉。”
我听着她的哭声,心里苦得恨不得了断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