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想到失眠,翻来覆去看着窗外的月亮头疼。
“哥,你没睡吗?”
已经快一点,晏阳突然轻声叫我。
“你怎么还没睡?”我平躺着,看着床板。
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我有点难受,睡不着。”
我一点都不担心他哪里不舒服,这不是我应该担心的,可是他自己从床上下来,坐在我床边,问我说:“哥,你晚上也会有那种感觉吗?”
一开始我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当我反应过来,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还没能适应跟我弟弟讨论性的问题。
“难受就去冲个澡,”我说,“冷水澡,洗完就好了。”
他“哦”了一声,还真的深更半夜去冲澡了。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洗完回来的,他出去没多久我就睡着了,但是第二天他发了烧,没去上学,被他妈带着去了医院。
晏阳这一场感冒一直持续到跨年,跨年那天,他裹得跟个粽子一样拉着我出门,说是广场会放烟花。
我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晏阳说:“哥,你陪我去吧,明年跨年你就不在家了。”
他说的没错,不出意外,下一次跨年我应该在大学。
我们一起去了广场,人挤人,难受得要死,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生怕跟我走散。
烟花没什么好看的,我总觉得这东西其实千篇一律,人的一生看过一场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