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芳拿热脸贴了冷屁股,回去昭德宫的直房,又把候在那儿的韦兴臭骂了一顿:“……你说你惹谁不好去惹覃昌的徒弟?我看你小子就是皮痒了欠一顿狠揍!”最后又问,“你拿得准你那银子是他偷的?”
韦兴缩着头含糊地“嗯啊”了一声。
梁芳一听就不对劲:“到底怎么回事?”
韦兴垂手站着,讷讷地说:“昨晚上我才看见,其实是掉桌子后头去了。”
梁芳咬着牙又扇了他一个耳刮子:“你吃饱了撑的!”
他坐到护炕上,嘬着牙床生气,韦兴闷头站了一会儿,试探着说:“师父您说,怀恩他们咱惹不起也就算了,张敏算什么东西啊?凭他也配张口骂您,还不是狗仗人势?”
梁芳有点不信:“张敏骂我?骂我什么?”
当时在场人多,也有其他梁芳熟悉的人,韦兴没敢公然扯谎,只道:“太难听的话他没敢骂,就说什么‘不就是梁芳的徒弟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您听听,不说别的,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就对您直呼其名,这叫人家怎么想?倒像是您跟他平辈儿了似的,他算老几啊?”
梁芳重重哼了一声,没再说话。韦兴这点挑拨离间的小伎俩他并不放在眼里,但这件事如果真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他这边什么都不做,未免太丢面子了。
万贵妃产下皇长子,昭德宫如今风头强劲,他身为昭德宫的副总管太监那么窝囊,以后谁还会拿他当回事?怕是连直殿监那些洒扫宦官都要背后传说他在怀恩覃昌面前装孙子的笑话。不管怎样,总得找回点场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