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在心智上恢复得很快,现在已经基本像个成年人。但那丢失的记忆就好像被风吹走的空气,飘落到好远的地方,亦或者像海底沉石,再也找不到了。
也许就这样一辈子下去,以后周睿宁有能力自立后,他便会轻松一点吧?章弘有时候想。
眨眼到了三月,章弘和骆瑜到北京玩,顺便去张天淞那里看看。
对方似乎过得不错,在海淀的西山别墅区坐拥祖辈的资产,拿着手头的钱做影视投资,颇有转行大财主的气质。
“看起来气色不错啊你,”趁骆瑜去洗手间的空隙,章弘用脚在桌子下踢了踢张天淞:“怎么没看见你包养的女大学生?难道最近禁欲了?”
张天淞笑着摇摇头:“有点腻,最近换换口味。”
章弘投来鄙视的目光:“得了吧,换来换去还是死性不改。”
“说得你比我好多少似的。”张天淞也毫不客气地反击。
章弘沉默不答,对方的问话戳中了他的心事,只好调转话题:“对了,听说越泽林前段时间出狱了?”
“哦,说到这个,”张天淞笑嘻嘻地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虽然他们是不会找什么茬了,但是吓一吓还是挺有趣的。”
章弘疑惑地打开盒子,只见是一个黑漆漆的手枪,不禁皱眉:“搞啥玩意儿啊你。”
“别紧张,是仿真的,从剧组那要来的玩具。”张天淞笑道:“你这几天不是在北京玩嘛,就带着呗,以防碰见越泽林那神经病,动手动脚起来怎么办?”
对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越泽林经常动不动就打人这倒是真的,但又不至于被关进监狱,的确让他头疼。
“据说过几天是李祚轩那家伙的生日,上次见到李老爷子还高兴得不得了呢。”
“说得是不错,可这东西我没法过安检啊。”章弘把那精巧的手枪放进大衣口袋。
“离开北京前给我就成。”
刚说完珞瑜就回来了,两人立刻转移话题,有说有笑地谈起北京的景点来。
这个时节春暖花开,张天淞推荐他和骆瑜去香山看桃花。正逢工作日游人不多,山上也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他一路帮骆瑜提着刚在西单买的一堆衣服,任由对方带路游赏。
正走到半山腰,突然那不常用的手机震了,章弘趁骆瑜不注意悄悄看了一眼,果然是医院的来电。
“前面有洗手间是么?咱们往那去吧。”他攥紧口袋里震个不停的手机提议道。
进了洗手间他立即接起电话,那头周睿宁的声音听上去好像很慌张,几乎要哭了:
“章弘,我好难受……”
“怎么了突然的?你跟护士说了没?”
对方声音模模糊糊的,过了一会儿护士来接电话才把事情讲清楚。原来前天周睿宁吃坏了东西,上吐下泻了一整天,后来头痛还烧了起来。
那边的护士连连道歉,这边章弘听得心里窝火,如果不是在公共卫生间几乎要破口大骂医院管理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