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平无处喊冤,因为没人会相信他的清白。尤其是当他看到大哥那些朋友——秦立峰、段连捷、张继组看他那冷冷鄙视的目光,汉平都觉得像利剑刺心般难过。秦立峰二哥同杨家是世交,对他表面还是客气。从警局问话回来,秦二哥带他来到这华丽的华阳饭店,就没同他说过话。汉平听他们几个在客厅低声聊天时说:“小胡气到了,说这种人,他再也不想见。不过小胡也劝大家不必再追究什么了,而且胡大帅也不会再跟任何人提及此事。”
“就这么便宜这小子了,什么东西!”张继组的一声大叫,汉平心里都直打颤。好在这是张继组这不相关的人,如果是父亲,估计他立时就要毙命了。
汉平抱了头坐在墙角,失魂落魄的他简直要崩溃了。他想寻死,但是又没有勇气;他想逃,但双腿发软。
迷蒙中,眼前又出现了离家来奉天寻参前的一幕一幕。
“老二,你看看你做的这是什么事?脑子是粪坑里泡大的吗!”那天在书房,父亲大骂着将算错的帐目狠狠砸在汉平的脸上。
汉平惊吓得手足无措,慌然跪下,他想哭又不敢哭,父亲会责打他的。汉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越怕出错就越会出错。
父亲不屑的怒视他片刻,并没有下令责罚他,那神色中的蔑视,似乎根本不值得同他这个废物计较。
“老大,你拿去重新改。”父亲一声吩咐,汉平听大哥应了一声,无语的蹲身在他面前默默的拾起散落在地面的账簿。
汉平咬着牙,自从大哥伤腿痊愈后,就不失时机的挤压他这个兄弟,仿佛有意在寻他的晦气。不是指责他事情做的不漂亮,就是假惺惺的装做帮忙他,故意引得父亲的注意和赞许。
那天夜晚,大哥汉辰来到父亲的小书房,汉平在改文件,厚厚的一落文件在桌上。
汉辰心疼的说:“二弟你的伤风还没好呢吧?你去歇歇,我来做吧。”
汉平抬眼看看大哥,低头接了批阅文件。
汉辰大哥二话不说抱起那叠文件说:“我拿走去弄,你歇了吧。”
“你这是做什么?不用,我自己来。”汉平大声叫嚷,发泄着自己的愤恨。
大哥回头看他,叹口气,汉平郁怒的把笔狠狠的摔在桌上。
几日来,兄弟俩经常起这种磨擦。大哥从来是平和从容的样子,摆出杨家长子那大度宽容的姿态给所有人看。而他这个无能的弟弟永远摆不脱大哥高大身影下的那片阴影,被父亲和师父频频指责斥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