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句式都是“不能”,一下换成了“不许”,吴霭的生物钟在催他休息,压根没在意。
“你别欺负我就不走。”
他身体往下躺,眼皮打架:“可以睡觉吗?明天再说。”
“不会的。”
庄回答。
吴霭在朦朦胧胧中终于被放开,沙发的凹陷稍稍弹起,他感到庄先是站起身,然后又蹲了下来,说:“哥哥不会的。”
哥哥?吴霭一听,睁开眼睛对上了庄笑盈盈的脸,他在黑暗中眼波又流转了,不再盲视,也不像醉。
“睡吧。”
他又来抚摸头发,顺过眼睑。
太温柔了,伴随着渐小的雨声,被触摸的地方像落了一个个晚安的吻。
有东西不一样了,都被雨水融化。
吴霭笑,哼唧:“嗯啊,明天继续吧。”
……第二天他醒在八点,庄已经不在了。
他跑到窗边看了眼外面,路遇厨房,发现了桌子上有备好了的早餐。
有粥,有鸡蛋,盘子里面是两片吐司,规规整整地被抹上了黄油和果酱,边角也没放过。
吴霭一看就笑,跑上楼洗漱完毕又跑下来,不喜欢甜也吃了个精光。
脚踝没问题了,他在八点半跑出楼,正想叫滴滴,没想到台阶下,车又已经等着了。
吴霭实在不想麻烦人送,但阎天太严肃,不知该怎么拒绝。
他一个劲儿感谢,结果一坐上车,冷不丁被塞过一张纸片。
“这什么?”他疑惑。
阎天:“庄先生给你的。”
吴霭把纸片打开,一看是电话,高兴得藏在椅背后捶胸顿足。
他昨天忘了问,今天就被主动告知了,意外之喜来得太快,激动了半天才又发现了落款——“庄安”。
哇,原来叫庄安。
他认真默念这两个字,好一会儿后才把号码输进了自己电话。
明知道阎天借着后视镜在偷看却藏不住笑,满心欢喜地隔着车窗找喜鹊,却意外发现了一条霞光。
并不斑斓,也并不恢弘,虚虚实实的,藏匿在云中,疑似彩虹。
吴霭想起昨天争执的开端,忙给那个号码发了条只有三个字的短信:“是吉他。”
他继续看彩虹,继续看雨后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