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圣旨已下,那拉氏才知晓此事,怎能不动怒?

“二十年前,你阿玛曾主动要求去金川打仗,当时他还年轻,我晓得他有雄心壮志,便没拦他,如今他已将近五十,安心在朝中做军机首辅不好吗?为何偏要再上战场?”

那拉氏越说越恼火,呼吸有些不畅,福康安侧立在檀木雕荷花的罗汉床边为母亲顺着背,好言相劝,

“大哥因为缅甸之战而伤重病逝,阿玛始终耿耿于怀,才想征战缅甸,为他报仇。如今圣旨已下,无可更改,额娘您就消消火,需知阿玛最在意的人便是您,您若与他置气,他如何安心征战?”

大儿子已去世两年,那拉氏白发人送黑发人,至今心梗难舒,

“我已失去一个儿子,才不希望你阿玛再去冒险啊!他若真的在乎我的感受,又怎会先斩后奏,不与我商量?”

“阿玛肯定是怕您会阻挠,这才没敢提前跟您说。”同为男人,福康安自是理解父亲的心情,

“额娘,事已至此,咱们身为家人,理该支持阿玛,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安心出征。您若与他置气,那阿玛在行军路上怕是不得安宁。倘若他不专心,作战岂不危险?”

被儿子这么一说,那拉氏登时紧张起来,夫妻多年,傅恒的性子她再了解不过,家中之事皆由她做主,但官场之事,他有自己的主张。

诚如儿子所言,圣旨已下,无可更改,傅恒一心要去缅甸,她哪能拦得住?若是因吵架而让他分心,岂不是害了他?思来想去,那拉氏怅然哀叹,

“罢了!明儿个我去寺庙给他求道平安符。”

所以母亲这是妥协了?福康安晓得母亲心里委屈,遂好言劝慰着,还说明日要陪她一道去寺庙。

未免儿子忧心,那拉氏勉笑以应,没再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