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坐在地板上,身旁的地面上是摔碎的瓷碟和洒了地的白糖山楂,腥红的血就这么从他左腿膝盖的伤口渗了出来,顺着小腿的线条滴滴地往下淌。
“予城,你怎么上来了。”那人以为他看不见,这时还强装出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明明痛得脸色发白,声音却还是温温和和的轻柔。
“我没事,就是不留神摔了跤……”
“砰——”像是心口被狠狠凿开的声音。
他猛地冲上去把人抱在怀里,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在胸腔里震颤
他的心在这刻风停雪骤,名为恐惧的藤蔓勒紧咽喉长出尖刺。
那些遥远却清晰的痛苦,那些曾暗夜里无数次烂漫又萎败的情绪,就这么不受控制地破土而出,无所遁形地坦露。
眼波流转,那双温润通透的瞳仁是面色惨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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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止痛药,膝盖骨磕在地板上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多痛。
腿上留下的旧伤不止会带来疼痛,偶尔的时候,他的腿也会在瞬间脱力,下秒整个人就会像个残破的玩偶样摔倒在地上。
这种情况在他的腿伤刚愈合的时候几乎是家常便饭,无父无母更没有人照顾,那段时间他的小腿到膝盖没有块完好的地方,到处都是摔出来的淤痕和擦伤。
个踉跄从台阶上摔下来的时候,他潜意识里以为这次也会和曾经样。
灯光太暗了,浓郁的漆黑里道惨白的闪电破开黑夜。那瞬间他不知为何突然有种自己被摔碎的错觉,皮肉被划破的声音沉闷且细微,撕开的刹那他能清晰地感受鲜血渗出皮肤的冰凉。
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是跌跌撞撞的莽撞,还是非常有规律的急促。
回过神的时候他看见那人已经气喘吁吁地站在楼梯口。因为灯光昏暗,他看不清那人脸上的神情,只知道那人朝他快步走了过来,步伐之稳几乎不像个看不见的盲人。
个温热的拥抱,那人手搂着他的腰手揽着他的肩膀把他从地板上打横抱起,而他仰起头,目光顺着那人眉眼的轮廓落进了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