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被你气死!”华嘉辉长长叹了口气,然后黑下脸说,“明天去,后天回,只许过一晚。”

此刻,终于回到北京的秋实拿起一份京华时报,看着上面红彤彤的封面眼眶一热,然后折好后放进随身的包里。

从机场出来后排队打车。一辆崭新的富康驶来,他坐了上去。秋实还记得自己走的那年,北京最多的就是小夏利,车里没空调,永远是冬冷夏热。

“哎,小伙子,咱奔哪儿?”师傅习惯性地将行腔吞字归音,透着一股子拿谁都不当外人的劲头。

“麻烦您,纸鸢胡同。”秋实回答。

“西单那个?”在没有电子导航的年代,师傅的脑子就是活地图。

“对,”秋实浅浅地顿了一下,“是那儿。”

“得嘞,您坐好。”师傅一抬表一给油,车子蹿了出去。

秋实坐在后面,窗外的风景一路从荒芜变得繁华。尤其是市区内一栋栋高耸的写字楼拔地而起,让人目不暇接。

富康车从东二环开到建国门内大街。秋实终于无可避免地看到了北京站。回忆猛然袭来,16年的光阴联合起来一齐围剿秋实,让他无法回头是岸。

秋实想起华嘉辉说人生是一条河,而他却觉得更像是早点摊儿上的一碗豆腐脑儿——再怎么清白如玉,也逃不过被勺子搅得支离破碎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