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太不真实了,”秋实整个人还是懵的,“郑生凭白给我这么多钱,我……”
“钱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留给你,总比留给郑梓良那个败家仔要好。”华嘉辉笑,“五百万港币,虽然够普通人在九龙新界这种地方买屋置业,却不够烂赌鬼输一个晚上。你在澳门这么久,这个道理总该明白。”
“可是……”
“不要’可是’。阿秋,命运才刚刚对你垂怜一点,别太着急赶它走。”华嘉辉拍了拍秋实的肩,“虽说这世上,多数时候都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但好人偶尔也要被好报,才不会令众生彻底寒心,是不是?”
当天晚上,秋实就在宿舍里做了一个特别美好的梦。
在梦里,郑鸿卓身下的轮椅突然散了架。他猛地站起来,然后整个人就脱胎换骨变回了年轻时的样子。
他于是大步向外跑去。穿过开得轰轰烈烈的蔷薇花丛,一路经过天津德租界的起士林西餐厅,北平天桥红巾市场的凤鸣茶社,最后在东交民巷清晨的薄雾中,郑鸿卓见到了当年那个风流俊俏的世家公子。
对方身着云山灰的贴身长衫,眉清目朗,笑意盎然,张嘴就是一口地道的京片子。
“我挨这儿等你等得黄瓜菜都凉了,怎么才来?”
郑鸿卓疯了似的狠狠抱住他,几乎要把人嵌进自己胸膛。
“你一点儿都没老,”关世君仰头看着郑鸿卓,用手指轻轻描绘着他的眉眼,“还是英俊得使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