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实不知道徐明海脑子里正在冒着某种大男子主义的傻气,开口问:“你上次说想去广州……是真的吗?”

“没事儿的时候想过,”徐明海把两条长腿晃来晃去,“如今经济形势一片大好,我就琢磨着与其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还不如自己尽早扛起一摊儿来。反正干爹说我做买卖还挺有天赋的,趁着年轻多闯闯,不是坏事儿。”

说完徐明海扬起脖子来笑说:“我得给我媳妇儿挣钱,让他天天吃上曲奇味儿八喜。”

“媳妇儿”俩字带着天然的亲昵,经由徐明海说出来,有种格外嚣张的爱意。但只有秋实知道,从“哥们儿”到“媳妇儿”,自己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那是从8、9岁起就开始酝酿的一份依恋。虽然离经叛道,但只要徐明海肯捧在手里护在心窝,自己就敢跟全世界对着干。

秋实于是透露出自己的计划:“你要是去广州,我高考志愿就报广州的大学。”

徐明海听了一惊,随即反应过来秋实刚才说的“较劲”是什么意思。

“合着您老先生这几天不是颓了,而是越挫越勇,天天琢磨着怎么釜底抽我的薪,打算决胜于千里之外啊?”

秋实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然后把嘴里热乎乎的气送到对方耳边,模仿电视剧里常用的句子,只是主语掉了个个儿。

“徐明海,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徐明海突然觉得谁给谁挣钱,这事儿还真说不好。

“不是,这全中国的学生都想来北京上大学。你天时地利人和的,干嘛往外地考?”徐明海皱眉,“我说一年就回来一次是吓唬你呢。就算真去了,也跟干爹似的,两边跑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