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秋实突然睁大了眼睛。

“干嘛啊,”徐明海被震得直捂耳朵,“大半夜的叫魂儿呢?”

秋实开始语无伦次:“我妈……和……现在……他们……那个……”

“是啊,要不干爹为什么要开两个标间?钱多烧得吗?”徐明海的表情似笑非笑。

秋实的脸上“唰”一下褪去血色,然后他便扭过头,冲着枕头就深深扎了下去。

都过去半天了,他依旧是双手抱头趴在床上的姿势。其实秋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别扭什么,他只是一时间没办法把这件事跟最亲的人联系起来。所以此刻的胃部就像是被谁打了一拳那么难受,浑身都爬满了毛毛虫。

外面的蝉鸣好像越来越大声了,汹涌得像是要淹了全世界似的。

徐明海看着眼前企图装死的果子,突然发觉这傻孩子压根就没长大。所以尽管身下的这张单人床很窄,他还是挤着躺了下去,然后把手盖在对方腰窝某处的暗沉上。

小孩恢复得快,几年过去了,当初那个触目惊心的伤疤只留下了个印子。乍一看,像个小猫爪,还挺可爱的。

秋实的体温永远偏低,徐明海却偏高。此刻,徐明海贴着秋实就像贴着那个传说中大几千的空调,在这个盛夏里格外沁人心脾。

“果子,”徐明海用变声期中那种特有的低哑嗓音说,“别难受了,里外里就这么点事儿。不至于天都塌下来了,啊。”

徐明海的安慰很奏效,一点点把秋实从羞耻黏腻的心情里拽了出来。

秋实抬起头来看着他,磕磕绊绊地问:“你刚开始知道你爸妈……的时候,不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