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黄岩县一事,并非陛下轻轻揭过,而是新仇旧账一起算。
他早该想到的,当年的六殿下最为记仇,脾气又硬又臭,连长亭侯府那位顾公子都气得直骂他疯狗,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找自己算账?
这六年过得太-安稳,他想着连世家之首的顾家都要倒台了,自家甚至能从中分一杯羹,想要欺他顾家女,他便吭都不能吭一声。
他沉浸在这样的幻觉当中,竟然没有察觉到危险之处。
当今天子是一头正在茁壮成长的恶狼,如今长得愈发凶狠,迟早要将他们都活活吞了。
乾安伯心里敲了个警钟,卫明桓并未让他过多辩驳,给了一个眼神给楼涤玉。
数名羽林卫提刀鱼贯而入。
乾安伯下意识看了一眼,顿时脸色煞白,这些羽林卫似乎跟平时见到的并不一样,“陛下,陛下你要干什么?”
卫明桓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移步走下台阶,他的脸上挂着一种危险而玩味的笑意,“乾安伯,方才朕说的那些话,你都不曾听清吗?”
方才卫明桓列了一项又一项的罪状,但乾安伯并未真正当回事,毕竟天子不可能真的撼动世家,最多也不过训斥罚俸禁足,再不济挨上几板子,命倒不至于丢的。
可现在的情势,他心里拿不准了。
那几个小的,也跟着乾安伯慌乱了起来,连连哭喊着:“父亲……陛下……”
只会喊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