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琢点了点头,“当下最要紧之事,还是让顾令丞入土为安,还有你母亲,你得多陪陪她才行。我听闻游夫人此次让你回京,是为了说亲之事,你年纪确实不小了,以往在佛门中清修不便议亲,这回若再因守孝耽搁三年,你便过而立之年了。咱们家倒没什么,只怕旁人会说些闲话……”
顾琢领着顾恒往外走,见他身体羸弱,还伸手搀扶着顾恒。
顾恒倒觉得诧异,从前的顾琢是个多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旁人的议论岂会放在心上?如今竟为了顾珩的亲事担忧,连闲话这种理由也放在了心上,顾恒一时觉得印象中的二哥变了许多。
这六年,他可以想象顾家会遭受怎样的排挤,但没想到会让一个素来洒脱之人变了性情。
“琢表兄,我不怕闲话,我只担心父亲的冤屈无处伸张,我长亭侯府须得委曲求全,这是我万万不愿看到的。”
两人说着话,已经跨出了门槛,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孤零零种着几棵树,几条石凳,显得冷清许多。
顾琢叹了口气,“此事该如何处置,得与父亲商量了才能行动,珩表弟,实话与你说了吧,今日的长亭侯府,已经不是昨日的长亭侯府了,这一点,你可明白?”
顾恒垂下眼睑,视线落在脚尖处。
他不想点头,亦不愿摇头。
他知道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此刻还寄生在顾珩身体里的自己,倘若不是六年前那场谋逆案,顾家也不至于没落至此。
事实上,从他踏上权谋之路的那一天起,就意味着成王败寇,赢了就是卫明桓身陷囹圄,输了便是他顾家万劫不复。
今日顾家的下场已经算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