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那天一模一样的对话。
疏璃摇头,“你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他轻轻吸了一声气,“我每天都很疼,疼得想下一秒就死去。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拖着这样一副身体活着,不明白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每个人,御医坊的每位御医,包括你和我,都清楚我最后的结果。我会死。至于是立刻死,还是受尽了痛苦再死,两种选择总是殊途同归。”
百里云让的眼眶越来越红,“会有办法的,你不会死。”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疏璃的眼泪倏地落下来,“我最怕疼,不想苟延残喘地活着。”
他微微仰着头看百里云让,小声地、近乎天真地劝他:“据说这个药的药效很快,喝了之后只会有一会儿的痛苦,然后就再也不会疼了。”
他不知道,他每多说一个字,百里云让的心脏就多痛一分,像刀尖在心口反复剜挑,带出淋漓的鲜血。
少年帝王脸色煞白,眼眶却通红,深深地喘出一口气,抽气时像拼命压抑都压不下的哭腔。
他说:“怎么会是苟延残喘呢?”一颗眼泪自眼眶砸下,“哥哥,我需要你……我要你活着。”
他向疏璃伸出手,颤抖地道:“哥哥,听话,把药给我。”
疏璃怔怔地看着他。
还不到十八岁的少年,眉目秀丽雅致地几近耀眼。他是那么的聪慧机敏,即使生性从容稳重,也挡不住周身的旺盛生机,像春日抽枝吐绿的挺拔白杨。
可是此刻他身上的生机像是瞬间枯萎,只留下满满的惶恐和悲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