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场酣畅淋漓的报复和发泄,贫贱与权贵的博弈,声势浩大到连‘凶手’这两个字都没人敢提,不少人路过发臭的尸体还要吐口水、狠狠唾弃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或者远远躲开、掩鼻投去鄙夷嫌恶的目光。
最后,还是政府觉得让尸体暴晒在街角,太影响市容,就草草派人拉走随意处理了。
或许玛丽·罗伯茨从未想过,自己死后,会落得个这样的结局。
……
喝了口提神苦咖啡,路易目光冰冷地放下手中报纸,标题为‘女王暗度陈仓,血腥夫人早已秘密逃离伦敦’的报纸就随意敞开放在办公桌上。
“报纸和电波还真是个好东西,那些人也真不负期望,稍微侧面提点了一下,就个个跟打了鸡血的牛似的往前冲,该砸的砸该杀的杀,不过美国佬是乐在其中享受暴力。”尼尔很兴奋,没有一个男人对于能够挑战等级权威不感到兴奋,这是基因里带来的血性和刚烈,尤其对于背后主导者来说。
即便现在安茹家族各行产业做得很大,尤其是向下三区供应的纺织服装业和烟酒生意,这是很吃香的生意,在战火时期也能做得非常红火,他是安茹家族的二把手,是和族长路易斯·安茹从低谷一路闯荡过来的人物,就算如今已经成家、银行里堆积了许多财富,骨子里还是不甘平凡,摩拳擦掌总想做些更大事业,或许这是男人天性。
路易点点头,“注意联系之后,擦干净一切痕迹,不能留下把柄。”
“您放心,这件事我做得十分谨慎,他们并不知道我的身份,等过一段时间我就将这群美国人的信息曝光,他们在伦敦嚣张不了多久。”尼尔虽然看起来粗糙,但对待家族事务一直很严肃细心,这也是路易一直器重他的原因。
而且这件事情与安茹家族理念大相径庭,家族里宣扬尊敬妇女老人、爱护儿童子民,所以在伦敦城风评一向很好。
这些时日,美国人在气焰嚣张推波助澜下,越发像个邪|教组织,对贵族无差别屠杀,连沾上关系的人都难逃魔掌,与这样的恐怖|组织沾染上关系,对于家族名声有害无益,所以他办事一直很小心。
“这一次皇室威信可真是大打折扣,听说连写女王的小本都开始在黑作坊间印刷了起来,我偷偷去看了看,嘿销量还不错。”加列咂舌道,甚至感叹着摇摇头。
女王是国家精神领袖,没有人敢去污蔑或者多嘴议论,几年前这样非议皇室成员是要被处以极刑的,只能说人们开始不再信任国家,一个玛丽·罗伯茨,社会就发生这样的剧变是谁也始料未及的。
因为剧烈动荡,野心勃勃的政府议员或者资本家从中找到机会,茂密而窒息的蛛网开始像触手一样无孔不入,试图把握时机创造家族,或者瓜分出一片利益。
尼尔眼神诡异,瞪大眼睛,“小本?天呐……真有人胆子这么大,女王还没倒台呢。”
“当然不是!你是龌龊。”加列从兜里掏出本小册子丢过去给他,“想什么呢?是本杂志,专门描写皇室艳情史的,里面还有很多关于女王的绯闻,还编纂得有模有样。”
说着他摸着下巴,嘿嘿一笑,“不过,当本小黄|文看也是不错的,尤其是在晚上寂寞的时候。”
看他实在太猥琐,尼尔嫌丢人地顺手就将册子摔回他头上,加列也不计较刚弯腰去捡书,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就已经提前一步将书捡了起来,加列看见捡书的人一脸云淡风轻,他却一脸见鬼的表情。
尼尔一脸促狭,诧异道,“原来你也看这种东西?”
加列靠近一脸赞同的点点头,所有男人看这些都正常,可他们心里有两人是完全不沾边的,一个是莫里斯,这人平日衣冠楚楚一脸正经,天生就像个性冷淡一样,从没见过他和哪个人交往密切,和女人交流……呵,从没见过。
另一个是路易斯·安茹,即便唐知白是他公开的情人,可没有人会将他们往低俗方面联系,想……?没有人有这个狗胆敢多想,多想一下都是对族长的不尊重。
莫里斯完全不理会他,拿起书翻了几页,“这书背后的老板不是英国人,我观察有一段时间了,他虽然总是带高檐猫伪装可是形态身材骗不了人,而且他们根本不计较盈利和成本,只是在大幅度渲染传播故事,承办的黑作坊被警署查封一间又一间,但还是像野草一样根本斩不干净。”
尼尔是个聪明人意识到什么,当即停止调笑,认真打量起那小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