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通传的消息竟然至关重要。但这仍然是殿下头脑清醒,精准判断和运筹帷幄的结果。真真是命悬一线,稍一不慎便丢了性命的赌局。

我四下里望着秦王府,这里的夜晚还如常寂静。白露居已经安眠,后院的灯火也已经大半熄灭。府中娘子们肯定知道,她们的安危与未来系于殿下一身,而此时能为殿下做的,却只有不闻不问,安守宫禁。

高承衣快要临盆了,她也是命苦,产期在这几日,殿下和王妃都顾不上她,只能让侍女和医官照料左右。六月三日,我同王妃一道去看她,她已是大腹便便,一手托着腰背,还执意不缺一点礼数。

王妃连忙扶她:“蘩儿,你快坐下!殿下这些日子,实在顾不上过来,你要谅解他。”

承衣当然明白,眼下要发生什么,她很懂事的说:“王妃,我懂。我知道,我无法为殿下做什么,只日夜祈祷着,这个孩子,为他的父亲能够带来好运。”

这一日白昼之中,金星划过长空。已经是近来的第二次。“这星象……”王妃没有往下说,却是双手合十,向着上天。她预感到了不好,便赶紧回到白露居中。

殿下已经等着王妃了。他手中捏着陛下刚刚派重臣亲自转来的奏议,未有一字朱批。是太史令傅奕的密奏,写着:“太白见秦分,秦王当有天下。”

王妃看到后,大惊失色:“二哥,父皇这是何意?!”

殿下却并不着急,缓缓说道:“现下父皇要我入宫,解释清楚。无忌的意思,是父皇暗示我自尽。竟然这样就想让我死!无垢,我已经拟好了奏表,你看看!”

王妃接了过来,上面赫然写着:“臣于兄弟无丝毫相负,今欲杀臣,似为王世充、窦建德报仇。臣今枉死,永违君亲,魂归地下,实耻见诸贼!”

“二哥,你措辞如此严厉,父皇会如何作想呢?这样,是不是不妥啊。”王妃担忧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