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功高震主,另立为王的那些人,哪个不是亲生父子,哪个不是满口的忠孝两全,但历朝历代,无一善终。
秦王捏着圣旨,脸色铁青,手上的劲儿几乎要把这张圣旨捏碎。他闭上眼睛,背着手,仿佛一座喷发前的火山,任王妃在身后低低地唤着:“二哥……”
我连忙关上门退出殿外,屏退了所有宫人,让他们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我以为,我马上会听到一场暴风骤雨,那冲天的怒火恐怕要砸碎殿中的一切。但竟然没有。
隔了些时候,王妃唤我进去伺候。这些天,服侍他们近身之事的几乎只留我一人。原来是殿下左边刚有愈合迹象的伤口又崩了开,鲜血涌了出来。
想必是殿下忍无可忍,只剩内伤。
我赶紧上前给他上药、包扎。王妃说道:“要不要请医官来看。”
殿下却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我们不要吱声。我给殿下包好,又奉上些茶水。
只见殿下对王妃说道:“无垢,你早就料到了如此,是不是?
王妃正色道:“的确如此。除了齐王要拿我们母子做人质以外!其它的事,我虽能料到,却无法劝你。因为建成、元吉并非我的兄弟。我侍奉陛下只为家翁,但他并非养育过我,这是不一样的!”
“我从未想过,自己的亲兄弟,如此穷追不舍,几次三番想要置我于死地。原本以为,父皇还是同意了用洛阳与我和解,他心中还有我这个儿子。可如今……我心中已经没有怒火。只剩无奈。”
“我懂!但我第一次,求殿下以天下为念,爱重自身。更求殿下……护我与孩子们的周全!”王妃突然一跪,在秦王面前深深地叩拜下去。
秦王恐怕被这一幕深深地打动了,王妃甚少对他行此大礼,让这番恳求变得如此深沉。于她而言,他不仅仅是太子的弟弟,陛下的儿子,更是自己的丈夫,孩子们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