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般断断续续的言谈,却让我第一次细细打量她:她也是很清秀的女子。也梳高髻,蛾眉淡扫,杏核眼,也微微含泪。她也穿同我一样的宫装,不戴首饰,脂粉清淡。只是看着比我的身量更细窄,挽着披帛的样子也更柔婉。我记得,她只比王妃小几个月,的确应该嫁人了。

“莫不是王妃所指的亲事,不如姐姐的意……那姐姐,为何不直接说与王妃呢?”

“嘘……”她连忙比划。“也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嫁去哪里都是看殿下与王妃的恩典。王妃心善,选的人也都不会太差的。”

“这不就是了?那姐姐为何面露不悦?”

“思伽……你心中,可有殿下?”她终于抛出了这个问题。也许,这是府中所有女子一生中的终极之问。

我被这一问,惊了一惊。我心中怎能没有……但我们俩在这儿交流这样的话题,怕是十分僭越吧。

“我……我……我没有。”

“你瞒不过我。近身服侍的人,没有人的心中没有秦王。”

“那姐姐也是?”

“是,也不是。但都不重要了……”她露出我从未见过的悲泣。我倒是安静下来,想听她诉说她的故事。

“姐姐,可我们这等身份,也只能埋在心里了……”

她见我如此说,仿佛将她肺腑之言讲了出来,泪水和记忆,一同打开了闸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