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若还心存念想,不忍决断,属下也能理解。只是眼看这局势唯恐有变,恳请殿下不妨提前做些布局准备,以防不测!”杜如晦头脑最是清楚,“房谋杜断”,不是虚言。
我早已听得脑袋发懵。但看样子……秦王似乎不是一个长袖善舞的高手。至少现在,他还志在为大唐扫平天下,驱除边患,他的意气和豪情,还有真正为天下的精神,竟然也被对手所利用。他周围的人却是极为厉害,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迁都之事,李渊的真正目的,的确被杜如晦猜中。他装模做样地派了宇文士及去洛阳、晋阳、钱塘考察一番,哪里都有诸多不适,不及长安多已。
他并不想迁都,只是那一日看到秦王在军中的势力,心有余悸,又听信谗言,故意以突厥为名试探秦王。
此事也不了了之。但秦王在朝上与太子义正言辞的争论,那番“誓不扫荡突厥不回还”的真豪情,究竟在李渊看来意味着什么。我无从得知。
众人走后,秦王照例会独自在书房待一会儿,沉思,也许是梳理思路。我在他身侧侍立,这种时候,我不敢有半分声响,只把自己当做空气一般。
与刚才在王妃那的暴怒不同,他现在的面容却出奇的平静。他突然回头看我,眼神竟然紧盯着不放。我连忙拜谢:“奴婢谢殿下救命之恩。”
他依然看着我,开口说话:“罢了,王妃有时太过谨慎了,可能也是因为……从前,刘文静的事,让她总是有些紧张,最怕府中内室之人传递消息,矢口乱言。”
刘文静的什么事?我并不知道,揣摩起来,大概应当是亲近侍从传递主人的消息,惹来不小的祸事。所以王妃才会对府中侍女仆从有些严厉,只问忠诚,又对我听到秦王的一番发泄如此介意。
“你别怨王妃……”他又安抚我道。
我连忙说道:“奴婢不敢,奴婢知道,王妃一切都是为了殿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