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起身,躬身行走,绕到他的身后侍立。

我眼见他的案上却并非书本奏议,而是一副长安宫城的地图。

地图?!我看着那地图上细长深幽的线条,宛若图画一般,宫室楼台的注记都好看得很。一个个圈过的地名在他的手指下缓缓游移。

我没有看错,他的手指和目光,正在划过的地方并非流觞曲水,而是每一处宫门。我看着他轻敲着承天门,又一路上行至两仪门,停了许久,却指尖飞度,停到地图的最北,轻轻地落在了一处——玄武门。

我瞪大了眼睛,难道,他这么早就已经选定了这个地方?

其实也许没有,他很快又把手指移到了东宫北面的玄德门。但来不及了,我已经脱口而出三个字:玄武门?!

他回过头来,看着我。目光里满是怀疑和疑惑,“有什么不妥吗?”

他犀利的目光在我身上来来回回。我回过神来,“奴婢……奴婢该死。”

“你这是怎么了,前几日不是很妥帖吗?难道只能去服侍更衣?再难些的差事,便做不得了?”

“奴婢,奴婢只是……第一次独自侍奉殿下,紧张得很。”

他似乎也能理解:“这般寻常的一日,就这么紧张了,以后可怎么办?”以后?是什么样的以后?我应该如何理解……

“你读过书啊?”

“读……没……读过。”我竟然一下子语无伦次。我不知道,我曾经的“十几年寒窗”放到古代算是读过书还是没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