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弹琴弹的吧,所以左手也正常使用。”
“童子功,我四年级就考过七级了,所以两只手都挺协调。”
谭霜合了抽屉,“但是现在右手不是坏了么,钢琴我就不想了,恢复期的时候其实能感觉出来,再加上拿笔拿了那么些年,也早就僵了。”
他叹了口气,表情变得有点落寞:“我总感觉,我妈在外面这么多年,也没完全放下这个。”
那些谱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曲珦楠:“那你父亲——”
“就是他把我妈的琴卖了。”想起来这个,他还是觉得无法原谅那个男人自欺欺人一般的所作所为。
自私自利,也不顾他人感受。
穆樱子把这些遗憾全都写进了乐谱里。
十九岁时站上舞台,年轻有为,光鲜亮丽,如今一晃,二十年了。
谁一辈子还没爱过几个人渣。谭霜在小的时候不知道英文歌里那些句子连起来是怎么个意思,但他莫名不愿意听母亲唱这样悲伤的歌。
每次她一唱,他就闹她,还很讨人嫌地敲这打那,穆樱子是绝顶好脾气的性子,每次都只能容忍他,让他觉得自己那时候其实跟谭志尧那个毁人清净的恶棍没什么两样,欠揍极了。
他觉得穆樱子好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困住了,离开舞台,这个女人像只金丝雀似的被囚禁住,很可惜,囚禁她的人并不喜欢她的歌声,只是欣赏她的皮囊。
“可是怎么办呢。”谭霜无奈极了,打了一个隐喻性很强的手势:“那会儿她肚子里,有了我了,她哪儿也去不了。”
听起来就很凄惨。
相恋的时候谭志尧对她还是很好的,至少没让这个下嫁给穷小子的公主受过什么委屈,他努力工作挣钱,知道有了孩子以后,还像所有傻爸爸一样魔怔地买回来一堆小孩儿用的东西,每天换着花样给妻子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