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呈趴着的姿势抱着那人脖子,一直都没放开。
马尾辫一颠一颠。
他被抱到一间小屋,有消毒水的味道,应该是医院之类的地方,那是一间病房。
他被人围着,那些人问他,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妈妈叫什么名字,你呢?你是谁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等下阿姨们给你家里打电话,让家里人来陪你。
他被人按着卷起了袖子,露出一条干枯瘦小的手臂,青色的血管被轻易找到,然后随着一下刺痛,冰凉的药水流了进来。
他就伴随着这样昏昏沉沉的异样感睡着了。
再醒来,长头发的女人已经消失了。
只有母亲陪在他的床前,压抑着哭声。
谭霜被这梦惊醒了。
他其实已经不是很介意梦到小时候的事,毕竟那都已经过去很久了,他想,潜意识里或许他是有点思念父母,才又放任自己的意识飘去了很多年前的场景。
照顾小孩儿照顾出后遗症来了。
睁开眼,试着翻了个身,还虚虚压制着自己不要滚得弄出太大动静,结果起来之后他找了一圈,发现床上只有自己。
空调昨天晚上睡前明明没开,此时居然在往外呼呼地吹凉风。
谭霜溜达到外面,怔住了。
他看见曲珦楠背对着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怀里抱着桃子,听着她微弱的哭声静静地呆着。
一大一小,七分相像的脸蛋儿,看上去和谐得很,还真的是有点亲生父亲带闺女的赶脚。
听到他出来的动静,曲珦楠回头看了一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