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珦楠得奖的那篇作文,他自己早就不记得写了些什么玩意上去了,反正他写了那些大人也会亲自操刀改上一千遍一万遍,直到他们自己审核通过了,再冠上他曲珦楠的名字投上去,这样一来,参加比赛又有什么意义呢?
曲珦楠的才华从来没有体现在作文这方面过,但他知道谭霜不一样,创作那些文字,总结下那些技巧的时候,他是真心带着喜欢和动力的。
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多好。
把谭霜送回他家那边的路口之后独自一个人骑在空旷的马路上时,曲珦楠这么想着。
谭霜回到家,先给住单间的奶奶打了声招呼,接着在老人家“那两个崽怎么又没来”的念叨声中飞速逃进厨房,给自己倒了碗牛奶喝。
放下碗回来,路过厕所旁边的洗衣机,谭霜的心脏怦怦跳了起来。
他朝屋里望望,谭奶奶背对着他的方向跟着电视里咿咿呀呀的京剧哼唱,一晃一晃的打拍。
洗衣机上放着盛杂物的大脸盆,谭霜把那个针勾的钱袋子拎出来,拉拉锁的动作极尽轻缓,生怕抖出里头钢镚清脆的响声。整个过程中他都提心吊胆的,几乎屏着呼吸。
拿着钥匙哼着歌上楼的时候谭霜还很开心:今晚他是绝对又要熬夜开工了,不过他乐意,奶奶到现在还没发现他偷摸着放进包去的菜钱,这样一来,她连卡里的退休金都用不着拜托自己去给她取了。不过就算取也无所谓,等他把零钞都换成大票,无论多少钱最后还不都是给奶奶她老人家贴补家用?
虽然他现在还没想好怎样说服奶奶放弃天天蹬三轮出去就是了。
谭霜爬上楼刚要开手机的手电筒开门锁,却发现外面那一扇防盗门居然是开着的。
“早上我明明关上了啊?”
奶奶拉开的?
他又试着推了一下里面的木门,结果没能推开,看来是没被打开过。他自己去上学的时候外面的门一般不会上锁,要锁也只随便锁上里面,奶奶什么时候上来收拾房子还会忘记给他锁门?
前所未有的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