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他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没摔惨一点,瘦高个儿就是因为摔得太惨行动不便留在了大礼堂,啤酒肚领导见他没伤得那么严重,就让他也出去。

就是在大礼堂饿着等救援队也比出来担惊受怕要好。

夜黑风高,下雨路滑,一群年轻人本来就精神紧绷,畏惧的情绪病毒一样传开,他们走得越发慢了。

傅修远脚下踢着一个东西,随着一声惊呼,他身形不稳一个踉跄往前一扑,同行的后勤组长眼疾手快拉住傅修远胳膊。

傅修远习惯性地回头看绊倒自己的是为何物——

是一只掩盖在灌木丛里的球鞋。

目光顺着球鞋往上,他的视线正好对上球鞋的主人。

球鞋的主人也因为这个动作抬起头来,动作很生涩,像是锈了的机器人,灌木浓密,又正好是在两个路灯中间被高大乔木挡住的盲区,是以傅修远刚才并没有发现这里坐着一个人。

他右手捂住左臂,尽管如此还是能透过指缝看见左臂外侧有几圈牙印,最严重的一处血肉模糊,隐约散发出一股腐败的臭味,球鞋主人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眼睛像是结了一成灰蒙蒙的膜,和之前看到的感染者有几分相似。

但是他身上还保留着一些正常人的特征,感染者并不会说话,只会发出嘶吼和单音节,这个人张嘴,虽然声音嘶哑难辨,还是能听出来,他是在说“救”。

他在呼救。

一群感染者冲上门的惊悚场面历历在目,几个年轻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心照不宣地后退几步,做好了随时转生逃跑的准备。

灌木里的人突然弯下腰,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越发粗哑难懂,更偏向于野兽一般的示威在喉咙里打转的声音。

他突然抬头,伸手向离得最近的傅修远挥去,陆黎眼疾手快拉住傅修远的外套将人往后一带拉开两者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