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不苟言笑,徐舟吾看得心里发慌,在雨中疾跑的同时,扯着嗓子问闻衍:“我们去哪儿?”
闻衍紧绷着下颚,刀尖似的锋利,说话时嘴巴开合的幅度并不大。他想了片刻,说:“回市局,你开车了吗?”
“开了。”
徐舟吾开的是市局公务车,从北洋码头出来就直奔医院了。
闻衍裹着雨气进入副驾驶,苍白的脸色印得双唇更加殷红,可眼神却阴沉得可怕。
徐舟吾收起开玩笑的心思,问:“阿衍,你到底怎么了?”
闻衍简明扼要地吐出四个字:“他不见了。”
“谁?谁不见了?”
“穆临之。”
徐舟吾依旧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得找找,”闻衍说:“你这两天见过陶局吗?”
“何止见过,今天早上从北洋码头出来我们才分开的,”徐舟吾说:“他应该是回市局了,最近事多,领导们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瓣。”
“嗯。”
闻衍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之后再也没有说话。他好像在闭目养神,可仔细看,眼睛睁着一条缝,不知在盯着哪儿看。
雨越下越大,闻衍看着砸在车窗玻璃上的雨水,他觉得这些东西不是往地下落,而是朝着自己肺里灌的。
闻衍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他心惊胆战,恐惧站在身体每个细胞上摇旗呐喊。眼前幻影,恶魔无情践踏着侥幸,并在他耳边张牙舞爪地喊:“你会失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