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站起身的时候,双腿已经麻木,范子时扶着他下山,到山脚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但他不应该骗我。这件事,下辈子我也不原谅他。”
“范子时。好好的活着。活得越久,认识的人越多,也许能再遇到一个白小凡。”白非并不太会宽慰人。但范子时的悲伤太浓烈,像在绝望情池遇溺的人,毫无生机。
“十九年一起长大的人,去哪儿再找呢?”范子时摇了摇头,声音带着浅浅的哭腔。
白非和范子时分开以后,去了墨江的茶室。
墨江在庭院喂鱼,一手捧着装饵料的木匣子,一手洒着鱼饵喂食。那些鱼养的极胖,抢食的时候依然凶猛彪悍。
池塘旁边有一个青铜器形态的鱼叉,白非没见过这玩意儿,只当是一个摆设。却不想墨江把饵料倾数倒完以后,举着鱼叉把外围挤不进去的鱼,一条条的叉起来扔到池外。
满池血染,扔到外面的鱼被戳了两个窟窿,还在奋力的扑腾挣扎。鱼血甚至溅射到了墨江的裤脚,他微微皱眉,立刻有下人跪伏着过来把鱼捡走。
墨江换完衣服回来的时候,池子里的水已经换完一轮。清澈见底的池水中,饱食的鱼儿在荷叶底下穿行,全然不知是一场优胜劣汰后的劫后余生。
白非退了一步,和墨江隔了两三米的距离站定。
“墨常带你去他的公司了?安的什么职务?”
墨江今日穿了一身深黑色的短襟配棉麻灯笼长裤,赤脚站在地板上,看着一脸肃杀之气。
“给行政助理打杂,不然就只能去当个保镖打手。”白非还记得墨常问他要不要当司机,知道他不会开车,用一种看原始人的目光盯了他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