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见着人,许是被什么人拖住来不了。”
难民暴动,不过是因为他们被逼急了,这原本在盛初寒意料之中,可这群难民非但不极端行事,反而极有预谋地给户部施压,一时让他感到棘手。
如今这节骨眼上,只有巡城御史能接下这个烂摊子,且这些难民顶多只能抓,不可杀,若别的府兵敢私自动刑处置他们,无疑引火烧身,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可若真去晓之以理,这些难民又如何会听?
户部的人都指望着巡城御史来平乱,偏生巡城御史不见踪影。
思忖片刻,盛初寒心里已经有了谱。
骆思桓既有本事煽动难民,那拦住区区一个巡城御史同样不在话下。
隔了会儿,那随从伸着脑袋问:“大人,这般情形,咱们还进去吗?”
“再等等吧。”
盛初寒的手指搭在膝盖上有意无意地敲打,“我总觉得漏了些什么细节。”
他眉头紧锁,心里没有来的一阵烦躁。
恍惚间,掀开的帘子外,出现了一辆熟悉的马车,马车后还跟着一大群背着大包袱的护卫。
盛初寒瞳孔猛地收缩,眼见骆思存下了马车,慢慢向那群难民走了过去。她身后那些护卫拆开包袱,里头竟全是一个个冒着热气的白馒头。
他眼睛微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片刻后,他也跟着下了马车。
骆思存并未注意到盛初寒,她的目光一直定在衙门口的近千名难民中,忍冬正带着农庄的那些人混在人堆里,他们分布均匀,虽不起眼却始终把控着节奏。
忍冬的号召力在初见时便可见一斑——百来号人在不抢不弃的情况下,竟一路安然走到了京城,这便罢了,她自己还凭着单薄身躯在那些大个男人面前说得上话,让她想不注意到她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