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内昏暗漆黑,唯一一处的光亮,是墙壁极高处一扇狭窄天窗。
水牢正中有锁链垂下,锁着一个衣物和头发尽皆散乱的人。水面浸到了他的下颚。容染修为被封,寒气从四肢百骸进入,痛不欲生,口中干渴得厉害,却不能够地低头去喝。只因水牢里都是咸水,只会越喝越渴。
他只能瞪着眼睛看着远处楼梯上那扇门扉,等自己要见的人。
合欢蛊在体内蠢蠢欲动,因为断了灵气供给,更是让人钻心的疼。他已经没有办法了,只有抓住最后的机会,给叶云澜种下合欢蛊的子蛊,让叶云澜彻彻底底爱上他,站在他身边,为他作证,他才有脱罪的机会。
不知道等了多久,铁门发出刺耳的声响。
一个年轻的执法堂弟子走了进来。
容染耐着性子等了片刻,但直到那个执法堂弟子走下楼梯,门口都没有出现第二个人。
叶云澜呢?叶云澜呢!
他疯狂挣动锁链,发出剧烈的哗啦啦声响。
咸涩的水流涌动着泼在了脸上,半边脸溃烂的伤口发出刺痛,但容染已经无心在意,只是哑着嗓子怒吼:“我叫你把阿澜叫过来,阿澜呢?”
薛羽堂:“容师兄,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兄。我确实依你的要求去了,但是叶师兄不愿意来,容师兄又何必强求?何况执法堂有执法堂的规矩,贺兰师兄对你的行为很是不满。这是我最后一次看你,九日之后,审判便将会开始。望自珍重。”
薛羽堂说完便走了。
铁门再次被关上,水牢陷入昏暗之中。
容染已经气得快要发疯——他乃是宗主亲传弟子,一直以来在宗门都高高在上,地位与贺兰泽几乎等同。而今,一个区区的执法堂小弟子,也敢这样对他说话?
还有叶云澜……为何不见他?即便怨他也好,恨他也好,过来怒斥他一顿看他可怜模样都好,为何偏偏不来见他?他们二十多年的情谊,那些曾经在一起相处的回忆,对方就真的忘得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