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诜那天给周波做心理辅导时知道了他的病因,他母亲是精神病人,给身边人添了不少麻烦,也导致周波从小受人欺负,遭人白眼,渐渐地开始拒绝和人来往,他内心变得敏感脆弱,甚至患上了社交焦虑障碍。
他能理解周波的心情,却不同意他的观点。陆诜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学心理学,而我的理由很简单,我想尽可能地帮助更多的人。诚然,很多时候我们是无力的,但是在碰到那些拼命想活,想恢复正常的人时,我希望我的专业能献上一份绵薄之力。与其去钻牛角尖,还不如想想自己能做什么。”
“你是学心理学的,可以给家属提供一些行之有效的建议。你是人民警察,你的职责是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如果做不到这两点,那你还穿着这身皮的意义是什么?”陆诜在他右肩点了点。
周波后退了一步,梗着脖子问:“法律保护了未成年人的权益,保护了精神病人的权益,那受害人家属呢?他们的痛苦和恨该怎么办?”
“哟!看来社恐真的是治好了啊,声音这么大!”许漾从楼上下来正好听到这句话。
周波这才惊觉周围人都在看着他,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又回来了,他低下头,脊背绷紧,像防备着整个世界。
许漾走过来,环视一圈说:“当然,相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这个疑问,受害者已经死了啊,这时为什么还要保护加害者的权益,说实话,我也这么想。”
周波惊讶地抬头。
许漾一笑,“可是你盯着我们家陆教授吼什么呢?他是立法者吗?法律由他规定吗?还是法院是他家开的?你该不是占着我们陆教授脾气好就欺负他吧?”
周波这才惊觉他把自己的无力感全部朝陆诜发泄了,他抿了抿嘴,不安地看了陆诜一眼,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许漾拦着陆诜不许他说话,“这句对不起我就替他收下了。说真的,没能力的人才在这里瞎吼,有能力的早去人大代表大会提议去了。没看新闻么,人大代表提案降低未成年人刑责年龄。对现状不满就去争取,找不相关的人要什么说法。”
周波脸红得能滴下血来,连连道歉。
许漾直接拉着陆诜就走了,他自己连语气重一点都会心疼的人,被不相干的人吼了半天,简直气得七窍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