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君同停下,皱着眉,像是不解又像是难受,过了一会儿他接着说,“一开始是愤怒,对那群残暴无理心肠歹毒的人的愤怒,可是渐渐地愤怒消散,剩下的是茫然,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在坚持呢?我从尸体上找到线索希望早日破案还家属一个真相,可是家属未必会感激我,有的人还觉得我们法医是在亵渎死者。”
“你最开始为什么想做法医?”陆诜问。
“我不喜欢人,人太喜欢欺骗,尸体却不同,它永远是诚实的。”韩君同说。
“这么多年你一直没转行也是这个理由吗?工作中就没有其他让你坚持的理由?”
“想给受害人家属一个交代。”
陆诜摇头,“不是这种外在的理由。”
韩君同想了想,“解剖一定程度上和解谜很像,通过分析温度、尸斑、尸僵、死者的内脏等等来找到指向凶手的线索,这个探索的过程我很喜欢。”
“那经历这次这次事情以后,你就不再喜欢这个探索的过程了吗?”陆诜问。
韩君同摇头,“当然不会。”
陆诜笑笑,“破案,家属感谢,给家属交代等等都只不过是附加的理由,真正让你坚持下去的难道不是这个探索的过程吗?”
韩君同一愣,无奈地叹口气,微微笑了笑,“就知道又是来做心理辅导的。”
陆诜问:“那我的心理辅导成功了吗?”
“陆教授出马,还有什么不成功的。”
陆诜笑,“我都等不及你好就跑来了,就怕你突然不想干了。”
韩君同“嘶”了一声,一笑扯着肋骨了。
门外偷听的三人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他们其实都担心韩法医辞职不干了,回家继承家业多好,平白受这罪!